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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完課,坐著火車,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老媽。他總是一個人在台中老家,而我處在台北一心想要為自己或為產業創造不一樣的風貌,一直忽略了快六十歲的她。我知道她很想我回去,也知道她對我的關心,換著角度來看她比我還堅強,因為就算百般不願,多半都是支持著我。前幾天大姐打電話給我,說著老媽跟她聊到我很久沒有打回家了,我後來打了個電話回家,她總是唸唸我說:『怎麼常常忘記繳停車費,她又去幫我繳了』,我知道她的撈叨...其實是另一種型態的關心。想著想著...突然想到或許該跟打拼事業簽個有效期限。


說實在話,一年回家也沒幾次,而每次回去也都晚了,但再晚老媽也會下樓跟我聊聊天,總是問我上課如何...工作如何...我都會侃侃而談。說著我對未來的願景,我希望讓台灣怎樣不一樣,她總是聽著聽著,之後會笑笑的叫我也不用那麼累,有時會會突然問問我那有沒有想要回台中。我知道她很希望我多陪陪她,但又希望能放手讓我去做我喜歡的事情。對一個六十歲的人而言,一個人獨自守著一間老舊的房子,隨著火車開著我念頭轉著:如果是我,我有這麼勇敢嗎?


有時想想荒唐的我,會變成工作狂...或許是希望她也能覺的驕傲。小時後家裡不好過,我只記得她從來不喊苦,從六點起床主早餐給三個小孩吃,之後出門工作,晚上趕快回來主晚餐,又出門兼差。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白天在傳統加工廠工作,晚上還去火鍋店作廚房的料理人員大概到1011點才會回到家。有一天她好晚回來,大概12點了,小時候的我很喜歡黏她,總是要等她回來一起睡我才能安穩入睡。我等著等著,終於她回來了,我看到的是她手指包著繃帶,繃帶外面滲著血絲,我沒有哭...但真的好心疼,她說工作時不小心切到手了,而她竟然也是繼續切著火鍋的玉米...等等素材,深深的切傷竟然也沒有去醫院做進一步的處理,只有回家忍著牙點了點坊間常用叫優碘的這種消毒藥水。如果拿現在的我跟他相比,那時候的她肯定比我辛苦的多。


加工廠的沒落,她開始去環保局工作,我很小的時候還會吵著去要跟她一起去工作,我就做在垃圾車裡,她就是站在垃圾車後收著大家正要丟掉的東西,那種環境真的不好受,尤其是夏天,那種汗水交加跟雜物的氣味實在要有十足的毅力才做的下去。而她到現在還是依舊站在那台車後面。總跟她說在一兩年可以退休了,人生該好好享福,她會笑笑的說,能做就繼續啊,不然在家也無聊,我知道她又在暗示我是不是該想想往後能不能回家陪她。


我永遠忘不了的悔過書。幾年前,有一天回到家已經晚了,她已熟睡,我打開電視,順便東翻翻西翻翻,突然在桌上看到我大姐的字跡,上面的開頭是悔過書三個字。內容大約是老媽在幫市民收垃圾的過程,太忙請部份人自己把垃圾丟到車裡,而某位市民不滿意的去寫了市長信箱反應清潔人員沒有幫他拿垃圾丟,這一反應她被要求要寫悔過書,想必是她不知怎麼寫,請大姐擬稿子,頓時真的好心疼,尤其看到最後一行寫著悔過人xxx(她的名子),這種感覺很難形容,更心疼的是她連提都沒跟我提起,對我她一直總是報喜不報憂,她總是怕成為我的負擔,但其實就算是負擔,她或許不曉得對我而言這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前陣子,她爬上去清潔車頂,司機不知道她在上面,開了車走。想當然,她從車頂摔了下去,很感謝上天,她沒有大礙,她請假了幾天在家休息,而我那幾天依舊在忙著工作,對此渾然不知,直到幾天後大姐打給我,跟我說了這件事,我想沒在第一時間跟我說,想必又是老媽請她先不用跟我說,免的我擔心。就是這樣,不管任何時期,我就算再荒唐,她依舊給我很大的空間,從來不會強迫或要求我,永遠把我當成她最瀟灑的小孩。在她眼裡不管我以前多不成才,她就是會跟人家說,我有多聰明之類的言語,她對我的信心,可能還遠勝於我對自己的信心,她對我的寬容,其實在無形中就是我一直堅持下去的力量,因為我想讓大家知道,我背後有一位極為偉大的女人,也是我永遠的女人...


去年回台中跟姐夫們去看了幾間房子,媽媽也一起去了,好多房子越蓋越漂亮了,但媽媽她小小聲的跟我說:她希望一樓有一間孝親房,她這幾年膝蓋退化,比較沒力量,希望能睡在一樓就好,我聽了只是喔了一聲,其實一直有記在心理,未來的那一間房子也一定會有孝親房,這點我一直偷偷記在心上,隨著年紀的老化,也感覺的到她很害怕我以後沒有跟她住在一起,其實不會的...我會回去好好陪陪你,帶著你去吃吃好吃的...去誠品看看書...去運動運動...當然就是在你面前盡情的瞎哈拉一翻,讓你看看那個以前很會屁的小孩回來了...想著想著火車竟然已經停在台北了,一踏下到達站,我開始認真的想著,是否該跟目前打拼的事業簽訂一個期限。期限一到,也該回去黏一黏她,讓他知道那個小時後喜愛跟著她跑的麻煩傢伙回來了。


就跟事業簽訂一個合約吧!若失敗...大家不用太擔心,因為我必已經在家跟她哈拉創業有多難的屁話,我想她一定會開心的聽著我胡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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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逸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